两首新诗是谲官月老一声小调显命妇风仪话说外边忽然走进个少年,嘴里嚷道“晦气”。大家站起来一看,原来是姜剑云,看他余怒未息,惊心不定,嘴里却说不出话来。看官,你道为何?说来很觉可笑。原来剑云和米筱亭,乡会两次同年,又在长元吴会馆同住了好几个月,交情自然很好了。朝殿等第,又都很高标,都用了庶常。不用说都要接眷来京,另觅寓宅。两个人的际遇好象一样,两个人的处境却大大不同。剑云是寒士生涯,租定了西斜街一…
瓦德西将军私来大好日斯拉夫民族死争自由天话说彩云只顾看人堆里挤出那个少年,探头出去,冷不防头上插的一对白金底儿八宝攒珠钻石莲蓬簪,无心地滑脱出来,直向人堆里落去,叫声:“啊呀,阿福你瞧,我头上掉了什么?”阿福丢了风琴,凑近彩云椅背,端相道:“没少什么。嗄,新买的钻石簪少了一支,快让我下去找来!”说罢,一扭身往楼下跑。刚走到楼下夹弄,不提防一个老家人手里托着个洋纸金边封儿,正往办事房而来,低着头往…
席上逼婚女豪使酒镜边语影侠客窥楼话说彩云正要回楼,外边忽嚷:“夏雅丽来了!”彩云道是真的,飞步来看,却见瓦、毕两人都站在车旁,没有上去。雯青也在台阶儿上抑着头,张望东边来的一群人。直到行至近边,方看清是一队背枪露刃的哥萨克兵,静悄悄地巡哨而过,哪里有夏雅丽的影儿。原来这队兵是俄皇派出来搜查余党的,大家误会押解夏雅丽来了,所以嚷起来。其实夏雅丽是秘密重犯,信息未露之前,早迅雷不及地押赴裁判所去,哪…
辞鸳侣女杰赴刑台递鱼书航师尝禁脔话说克兰斯看见夏雅丽对着个小照垂泪,一时也想不到查看查看小照是谁的,只觉得夏雅丽果然丧心事仇,按不住心头火起。瞥见眼前的两扇着地长窗是虚掩着,就趁着怒气,不顾性命,扬刀挨入。忽然天昏地暗的一来,灯灭了,刀却砍个空,使力过猛,几乎身随刀倒。克兰斯吃一惊,暗道:“人呢?”回身瞎摸了一阵,可巧摸着镜桌上那个小照儿,顺手揣在怀里,心想夏雅丽逃了,加克奈夫可在,还不杀了他走…
游草地商量请客单借花园开设谈瀛会话说阿福在帘缝里看去,迷迷糊糊活像是那一个人,心里一急,几乎啊呀地喊出来。忽然转念一想:质克这东西凶狠异常,不要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侧耳听时,那屋是西洋柳条板实拼的,屋里做事,外面声息不漏。阿福没法,待要抽门,却听得对面鞑鞑的脚声。探头一望,不提防碧沉沉两只琉璃眼、乱蓬蓬一身花点毛,是一条二尺来高的哈吧狗,摇头摆尾,急腾腾地向船头上赶着一只锦毛狮子母狗去了。阿福啐了…
淋漓数行墨五陵未死健儿心的烁三明珠一笑来觞名士寿上回叙的是薛淑云在味莼园开谈瀛会,大家正在高谈阔论,忽因雯青家中接到了京电,不知甚事。雯青不及终席就道谢兴辞,赶回洋务局公馆,却见夫人满面笑容地接出中堂道:“恭喜老爷。”雯青倒愕然道:“喜从何来?”张夫人笑道:“别忙,横竖跑不了,你且换了衣服。彩云,烦你把刚才陆大人打来的电报,拿给老爷看。”那个当儿,阿福站在雯青面前,脱帽换靴。彩云趴在张夫人椅子背…
一纸书送却八百里三寸舌压倒第一人原来进来的却非别人,就是袁尚秋和荀子佩。两人掀帘进来,一见纯客,都愣着道:“寿翁真又病了吗?”纯客道:“怎么你们连病都不许生了?岂有此理!”尚秋见小燕在坐,连忙招呼道:“小燕先生几时来的?我进来时竟没有见。”小燕道:“也才来。”又给子佩相见了。尚秋道:“纯老的病,兄弟是知道的。”纯客正色道:“你知道早哩!”尚秋带笑吟哦道:“吾夫子之病,贫也!非病也!欲救贫病,除非…
背履历库丁蒙廷辱通苞苴衣匠弄神通话说上回回末,正叙雯青闯出外房,忽然狂叫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想读书的读到这里,必道是篇终特起奇峰,要惹起读者急观下文的观念。这原是文人的狡狯,小说家常例,无足为怪。但在下这部《孽海花》,却不同别的小说,空中楼阁,可以随意起灭,逞笔翻腾,一句假不来,一语慌不得,只能将文机御事实,不能把事实起文情。所以当日雯青的忽然栽倒,其中自有一段天理人情,不得不载倒的缘故…
隔墙有耳都院会名花宦海回头小侯惊异梦话说阳伯正在龚府,忽听那进来的俊仆儿句附耳之谈,顿时惊惶失措,匆匆告辞出来。你道为何,原来那俊仆是阳伯朝夕不离的宠童,叫做鱼兴,阳伯这回到京,住在前门外西河沿大街兴胜客店里,每日阳伯出门拜客,总留鱼兴看寓。如今忽然追踪而来,阳伯料有要事,一看见心里就突突地跳,又被鱼兴冒冒失失地道,“前儿的事情变了卦了。郭掌柜此时在东交民巷番菜馆,立候主人去商量!他怕主人不就去…
天威不测蜚语中词臣隐恨难平违心驱俊仆却说凤孙忽听稚燕一路喊将进来,只说他放了上海道,一时心慌,倒说不出话来,呆呆地半晌方道:“你别大惊小怪地吓我,说正经,连公公那里端的怎样?”稚燕道:“谁吓你?你不信,看这个!”说着,就怀里掏出个黄面泥板的小本儿。凤孙见是京报,接来只一揭,第一行就写着“苏、松、太兵奋道着章谊补授。”凤孙还道是自己眼花,忙把大号墨晶镜往鼻梁上一推,揉一揉眼皮,凑着纸细认,果然仍是…
愤舆论学士修文救藩邦名流主战话说雯青赶出了阿福,自以为去了个花城的强敌,爱河的毒龙,从此彩云必能回首面内,委心帖耳的了,衽席之间不用力征经营,倒也是一桩快心的事。这日出去,倒安心乐意地办他的官事了。先到龚尚书那里,谢他帕米尔一事维持之恩;又到钱唐卿处,商量写着薛、许两钦差的信。到了第二日,就销假到衙,照常办事。光阴荏苒,倏忽又过了几月。那时帕米尔的事情,杨谊柱也查复进来,知道国界之误,已经几十年…
疑梦疑真司农访鹤七擒七纵巡抚吹牛话说章直蜚和闻韵高两人出了什剎海酒楼,同上了车,一路向东城而来。才过了东单牌楼,下了甬道,正想进二条胡同的口子,韵高的车走得快,忽望见口子边团团围着一群人,都仰着头向墙上看,只认做厅的告示。不经意地微微回着头,陡觉得那告示有些特别,不是楷书,是隶书,忙叫赶车儿勒住车缰,定睛一认,只见那纸上横写着四个大字“失鹤零丁”,而且写得奇古朴茂,不是龚尚书,谁写得出这一笔好字…
主妇索书房中飞赤凤天家脱辐被底卧乌龙话说珏斋在田庄台大营操场上演习打靶,自己连中五枪,正在唱凯歌、留图画、志得意满的当儿,忽然接到一个廷寄,拆开看时,方知道他被御史参了三款:第一款逗遛不进,第二滥用军饷,第三虐待兵士。枢廷传谕,着他明白回奏。看完,叹了一口气道:“悠悠之口不谅人,怎能不使英雄短气!”就手递给子升道:“贤弟替我去办个电奏吧!第一款的理由,我刚才已经说明;第二款大约就指打靶赏号而言;…
秋狩记遗闻白妖转劫春帆开协议黑眚临头话说皇后听了那宫娥的一番话,虽不曾明说,但言外便见得这件事,不是万岁爷,没有第二个人敢干的。一时又气、又怒、又恨、又羞、又怨,说不出的百千烦恼,直攻心窝,一口气转不过来,不知不觉地闷倒了。大家慌做一团,七手八脚地捶拍叫唤,全不中用。皇后梳头房太监小德张在外头得了消息,飞也似奔来,忙喊道:“你们快去皇后的百宝架里,取那瓶龙脑香来。”一面喊,一面就在龙床前的一张朱…
棣萼双绝武士道舍生霹雳一声革命团特起话说上回说到威毅伯正从春帆楼会议出来,刚刚走近行馆门口,忽被人丛中一少年打了一枪。此时大家急要知道的,第一是威毅伯中枪后的性命如何?第二是放枪谋刺的是谁?第三是谋刺的目的为了什么?我现在却先向看官们告一个罪,要把这三个重要问题暂时都搁一搁,去叙一件很遥远海边山岛里田庄人家的事情。且说那一家人家,本是从祖父以来,一向是种田的。直传到这一代,是兄弟两个,曾经在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