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谊新书》 卷四·铸钱

    法使天下公得顾租铸钱,敢杂以铅铁为他巧者,其罪黥,然铸钱之情,非殽鈆铁及石杂铜也,不可得赢,而殽之甚微,其利甚厚,名曰顾租公铸法也,而实皆黥罪也。有法若此,上将何赖焉?夫事有召祸,而法有起奸。今令细民操造币之势,各隐屏其家而铸作,因欲禁其厚利微奸,虽黥罪日报,其势不止,为民设阱,孰积于是?曩禁铸钱,死罪积下;今公铸钱,黥罪积下,虽少异乎,末具也。民方陷溺,上且弗救乎?且世民用钱,县异而郡不同。或…

  • 《贾谊新书》 卷五·傅职

    或称春秋,而为之耸善而抑恶,以革劝其心。教之礼,使知上下之则;或为之称诗而广道显德,以驯明其志;教之乐,以疏其秽而填其浮气;教之语,使明于上世,而知先王之务明德于民也;教之故志,使知废兴者而戒惧焉;教之任术,使能纪万官之职任,而知治化之仪;教之训典,使知族类疏戚,而隐比驯焉。此所谓学太子以圣人之德者也。或明惠施以道之忠,明长复以道之信,明度量以道之义,明等级以道之礼,明恭俭以道之孝,明敬戒以道之…

  • 《贾谊新书》 卷六·礼

    昔周文王使太公望傅太子发。太子嗜鲍鱼,而太公弗与,曰:“礼,鲍鱼不登于俎,岂有非礼而可以养太子哉?”寻常之室,无奥剽之位,则父子不别;六尺之舆,无左右之义,则君臣不明。寻常之室,六尺之舆,处无礼即上下踳逆,父子悖乱,而况其大者乎!故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分争辨讼,非礼不决;君臣上下父子兄弟,非礼不定;宦学事师,非礼不亲;班朝治军,莅官行法,非礼威严不行;祷祠祭祀,供给鬼神,非礼…

  • 《贾谊新书》 卷九·大政上

    闻之于政也,民无不为本也。国以为本,君以为本,吏以为本。故国以民为安危,君以民为威侮,吏以民为贵贱,此之谓民无不为本也。闻之于政也,民无不为命也。国以为命,君以为命,吏以为命。故国以民为存亡,君以民为盲明,吏以民为贤不肖,此之谓民无不为命也。闻之于政也,民无不为功也。故国以为功,君以为功,吏以为功。国以民为兴坏,君以民为强弱,吏以民为能不能,此之谓民无不为功也。闻之于政也,民无不为力也,故国以为…

  • 《贾谊新书》 卷十·礼容语

    鲁叔孙昭聘于宋,宋元公与之燕,饮酒乐。昭子右坐,歌终而语,因相泣也。乐祁曰:“过哉君!非哀所也。”已而告人曰:“今兹君与叔孙其皆死乎?吾闻之:哀乐而乐哀,皆丧心也。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已失,何以能久?且吾闻之:主民者不可以偷,偷必死。今君与叔孙其语皆偷,死日不远矣。”居六月,宋元公薨,闲一月,叔孙婼卒。晋叔向聘于周,发币大夫,及单靖公。靖公享之,俭而敬,宾礼赠贿同是礼而从。享燕无私,送不过郊…

  • 《官场现形记》 第十八回

    颂德政大令挖腰包查参案随员卖关节却说胡统领自从到了严州,本地地方官备了行辕,屡次请他上岸去住,无奈他迷恋龙珠,为色所困,难舍难分,所以一直就在船上打了“水公馆”。后来接到上宪来文,叫他回省,他便把经手未完事件赶办清楚,定期动身。此番出省剿匪,共计浮开报销三十八万之谱:有些已经开支,有的尚待回省补领。胡统领心满意足。自己想想,总觉有点过意不去,便于其中提出二万:一万派给众位文武随员,以及老夫子、家…

  • 《官场现形记》 第二十二回

    叩辕门荡妇觅情郎奉板舆慈亲勖孝子却说浙江吏治,自从傅署院到任以来,竭力整顿,虽然不能有十二分起色,然而局面已为之一变。若从外面子上看他,却是真正的一个清官:照壁旧了也不彩画;辕门倒了也不收拾;暖阁破了也不裱糊。首县奉了他的命,不敢前来办差。一个堂堂抚台衙门,竟弄得像破窑一样:大堂底下,草长没胫,无人剪除;马粪堆了几尺高,也无人打扫。人家都说碰到这位上司,自己不要办差,又不准别人办差,做首县的应该…

  • 《官场现形记》 第二十三回

    讯奸情臬司惹笑柄造假信观察赚优差却说贾臬司听了相士当面骂他的话,愤愤而归。到了次日,一心想把相士提到衙中,将他重重的惩处一番,以泄心头之恨。但是一件,昨日忘却讯问这相士姓甚名谁,票子上不好写;而且连他摆摊的地方地名亦不晓得,更不能凭空拿人。想了半天,只好搁手,然而心上总不免生气。齐巧这日有起上控案件,他老人家正在火头上,立刻坐堂亲自提问。这上控的人姓孔,乃是山东曲阜人氏。他父亲一向在归德府做卖买…

  • 《官场现形记》 第二十五回

    买古董借径谒权门献巨金痴心放实缺却说贾大少爷自从城里出来,回到下处,正想拜访黄胖姑,告诉他文殊道院会见姑子的事,不料黄胖姑先有信来。拆开看时,不知信上说些甚么,但见贾大少爷脸色一阵阵改变,看完之后,顺手拿信往衣裳袋里一塞,也不说甚么。当夜无精打彩,坐立不宁。他本有一个小老婆同来的,见了这样,忙问缘故,他也不说。到了次日一早便即起身,吩咐套车,赶到黄胖姑店里。打门进去,叫人把胖姑唤醒。彼此见了面…

  • 《官场现形记》 第三十三回

    查帐目奉札谒银行借名头敛钱开书局话说孙大胡子听见余荩臣一定要禀揭黄在新托妓谋差的事,一再劝他都不肯听。孙大胡子哼哼冷笑道:“他托妓谋差虽然是他的坏处;然而你做监司大员的人,你不到窑子里去怎么会晓是他托妓谋差呢?这桩事还怪你不是。”余荩臣被他这一驳,顿时闭口无言。歇了半天,才勉强说道:“我们嫖婊子不过是好玩罢了。他钻营差使竟走婊子的门路,这品行上总说不过去!我就是不到上头去说他坏话,这种人要在我手…

  • 《官场现形记》 第三十八回

    丫姑爷乘龙充快婿知客僧拉马认干娘却说湍制台九姨太身边的那个大丫头,自见湍制台属意于他,他便有心惹草粘花,时向湍制台跟着勾搭。后来忽然又见湍制台从外面收了两个姨太太,他便晓得自己无分。嗣后遇见了湍制台总是气的跷着嘴唇,连正眼也不看湍制台一眼,至于当差使更不用说了。湍制台也因自己已经有了十二个妾;又兼这新收的十二姨太法力高强,能把个湍制台压伏的服服贴帖,因此也就打断这个念头。但是每逢见面,触起前情…

  • 《官场现形记》 第四十三回

    八座荒唐起居无节一班龌龊堂构相承话说小兔子去了三四天,贾制台忽然接到蕲州知州一个夹单,说是“宪台表老爷萧某人趁了轮船路过卑境,停船的时候,上下搭客混杂不分,偶不小心,包裹里的银子被扒儿手悉数扒去,现在住在敝署,不能前进,请示办理”等语。原来小兔子自从上了轮船,东张西望,并不照顾自己的行李,以致遇见扒手。当时齐巧解开包裹找衣服穿,一摸银子没有了,立刻吵着闹着,要船上人替他捉贼。贼捉不到,就哭着要船…

  • 《官场现形记》 第四十七回

    喜掉文频频说白字为惜费急急煮乌烟却说童子良到了苏州。江苏是财赋之区,本是有名的地方。童子良此番是奉旨前来,一为查旧帐,二为筹新款。钦差还没有下来,这里官场上得了信,早已吓毛了。此时做江苏巡抚的,姓徐,号长绵,是直隶河间府人氏,一榜出身。藩台姓施,号步彤,是汉军旗人氏。臬台姓萧,号卣才,是江西人氏。他俩一个是保举,一个是捐班,现在一齐做到监司大员,偏偏都在这苏州城内。施藩台文理虽不甚清通,然而极爱…

  • 《官场现形记》 第四十九回

    焚遣财伤心说命妇造揭帖密计遣群姬却说刁迈彭自蒙钦差童子良赏识,本省巡抚蒋中丞亦因他种种出力,心上十二分的感激。后来钦差那边拿他保了个送部引见;抚台这边明保,亦有好几个折子。刁迈彭就趁势请咨进京引见。到京之后,又走了门路,引见下来,接着召见了一次,竟其奉旨以道员发往安徽补用。平空里得了一个“特旨道”,声光更与前不同了。回省之后,不特通省印委人员仰承鼻息,就是抚台,因为从前历次承过他的情,不免诸事都…

  • 《官场现形记》 第五十三回

    洋务能员但求形式外交老手别具肺肠话说老和尚把徐大军机送出大门登车之后,他便踱到西书房来。原来洋人已走,只剩得尹子崇郎舅两个。他小舅爷正在那里高谈阔论,夸说自己的好主意,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安徽全省矿产轻轻卖掉。外国人签字不过是写个名字,如今这卖矿的合同,连老头子亦都签了名字在上头,还怕他本省巡抚说什么话吗。就是洋人一面,当面瞧见老头子签字,自然更无话说了。原来,这事当初是尹子崇弄得一无法想,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