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三年,扬州刺史陈祎死,袁术使瑀领扬州牧。后术为曹公所败于封邱,南人叛瑀,瑀拒之。术走阴陵,好辞以下瑀,瑀不知权,而又怯,不即攻术,术于淮北集兵向寿春,瑀惧,使其弟公瑀请和于术,术执之而进,瑀走归下邳。
建安六年,刘表攻西鄂,西鄂长杜子绪帅县男女婴城而守。时南阳功曹柏孝长亦在城中,闻兵攻声,入室闭户,牵被覆头。相攻半日,稍敢出面;其明,侧立而听;一日,往出户问消息;至四五日,乃更负楯亲斗,语子绪曰:“勇可习也。”
臧洪为青州刺史,被袁绍所围。粮食已尽,初尚掘鼠煮筋角,后无可复食者。主簿启内厨米三斗,请中分,稍以为糜粥,洪叹曰:“独食此何为?”使作薄粥,众分歠之。杀其爱妾以食将士,将士咸流涕,无能仰视者。
融住北海,自以智能优赡,溢才命世,当时豪俊皆不能及。亦自许大志,且欲举军曜甲,与群贤要功。自于海岱结植根本,不肯碌碌如平居郡守,事方伯、赴期会而已。然其所任用,好奇取异,皆轻剽之才。至于稽古之士,谬为恭敬,礼之虽备,不与论国事也。高密郑玄,称之郑公,执子孙礼。及高谈教令,盈溢官曹,辞气温雅,可玩而诵;论事考实,难可悉行。但能张磔网罗,其自理甚疏,租赋少稽,一朝杀五部督邮。奸民污吏,猾乱朝市,亦不…
策闻曹公北征柳城,悉起江南之众,自号大司马,将北袭许,恃其勇,行不设备,故及于难。
曹公征乌桓,诸将曰:“深入远征,万一刘表使刘备袭许,悔无及也。”郭嘉曰:“刘表坐谈客耳,自知才不足以御备,重用之则恐不能制,轻之则备不为用。虽违国远征,无忧矣。公遂征之。
曹公与袁绍相距,遣人招张绣。绣欲归绍,贾诩劝绣归曹公。绣曰:“绍强,又曹公与吾有雠,不可。”诩曰:“此乃所以宜从之也。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将释大怨,明德于四海也。”绣从之,归曹公。曹公见之喜,执诩手曰:“使我信重于天下者,君也。”
刘备奔荆州,刘表甚敬礼之。备作上客数年,尝于坐中起至厕,见髀里肉生,流涕还坐。表问备,备曰:“昔年尝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生肉,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业不立,是以悲耳。”
参军傅干谏曰:“治天下之大具有二,文与武也;用武则先威,用文则先德,威德足以相济,而后王道备矣。往者天下大乱,上下失序,明公用武攘之,上平其九。今未承王命者,吴与蜀也,吴有长江之险,蜀有崇山之阻,难以威服,易以德怀。愚以为可且按甲寝兵,息军养士,分土定封,论功行赏,若此则内外之心固,有功者劝,而天下知制矣。然后渐兴学校,以导其善性而长其义节。公神武震于四海,若修文以济之,则普天之下,无思不服矣…
曹公征荆州,孙权大惧,鲁肃欲劝权拒曹公,乃激说权曰:“彼曹公者,实严敌也,新并袁绍,兵马甚精,乘战胜之威,伐丧乱之国,克可必也。不如遣兵助之,且送将军家诣邺;不然,将危。”权大怒,欲斩肃,肃因曰:“今事已急,即有他图,何不遣兵助刘备,而欲斩我乎?”权然之,即遣周瑜助备。
统说备曰:“荆州荒残,人物殚尽,东有吴孙,北有曹氏,鼎足之计,难以得志。今益州国富民强,户口百万,四部兵马,所出必具,宝货无求于外,今可权借以定大事。”备曰:“今指与吾为水火者,曹操也。操以急,吾以宽;操以暴,吾以仁;操以谲,吾以忠,每与操反,事乃可成耳。今以小故而失信义于天下,吾所不取也。”统曰:“权变之时,固非一道所能定也。兼弱攻昧,五霸之事,逆取顺守,报之以义,事定之后,封以大国,何负于信…
夏侯渊为刘备所杀于平阳。曹公自长安出斜谷,至阳平,备拒险守峡。王欲还,出令曰:“鸡肋。”官属不知所谓,杨修便曰:“夫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所得,以比汉中,王欲还也。”遂引还。
予居龙川为《略志》,志平生之一二,至于所闻于人,则未暇也。然予年将五十起自疏远,所见朝廷遗老数人而已,如欧阳公永叔、张公安道皆一世伟人,苏子容、刘贡父博学强识,亦可以名世,予幸获与之周旋,听其所讲说,后生有不闻者矣。贡父尝与予对直紫微阁下,喟然太息曰:「予一二人死,前言往行堙灭不载矣。君苟能记之,尚有传也。」时予方苦多事,懒于述录。今谪居六年,终日燕坐,欲追考昔日所闻,而炎荒无士大夫,莫可问者…
周高祖柴后,魏成安人,父曰柴三礼,本后唐庄宗之嫔御也。庄宗没,明宗遣归其家,行至河上,父母迓之。会大风雨,止于逆旅。数日,有一丈夫冒雨走过其门,衣弊破裂,不能自庇。后见之,惊曰:“此何人耶?”逆旅主人曰:“此马铺卒吏郭雀儿者也。”后召与语,异之,谓父母曰:“此贵人,我当嫁之。”父母恚曰:“汝帝左右人,归当嫁节度使,奈何嫁此乞人?”后曰:“我久在官中,颇识贵人,此人贵不可言,不可失也。橐中装分半与…
宝元初,元昊创立文法,故名吾祖,慢书始闻,朝廷为之忿然。张邓公为相,即议绝和问罪,时西边弛备已久,人不知兵,识者以为忧。吴春卿时为谏官,上言夷狄不识礼义,宜且勿与较,许其所求,彼将无词举动,然后阴勑边臣密修战备,使年岁间战守之计立,则元昊虽欲妄作,不能为深害矣。奏入,邓公笑曰:“人言吴舍人心风,果然。”既而和事一绝,元昊入寇,所至如入无人之境。后数年,力尽求和,岁增赂遗,仍改名“兀卒”,朝廷竟不…